《中庸》解一:存在之本體論目的論和方法論

天命之謂性,率性之謂道,修道之謂教。

何為「天」,頭上青天?宇宙時空?非也,此「天」乃為形而上之終極本體。希臘哲學之「logos」,希伯來之「上帝」,佛家之「空」,道家之「道」,即與此「天」類似。不過此天與「logos」相比,較少理性涵義;與「上帝」相比,較少人格意味;與「空」相比,更具實在性;與「道」相比,略具人格倫理性。

何為「性」?孔夫子雲「食色性也」,此「性」乃為基因決定之肉身本性;好吃懶做,乃習性;或內向外向,或暴躁平和,此乃氣質之性;子貢曰:「夫子罕言性與天道!」此處之「性」乃禪宗所謂明心見性之「佛性」,道家謂之「道心」,基督教謂為「神性」,實乃形而上之精神本體,為天道於個體人心之顯現。此「性」為天所賦,故曰「天命之謂性。」吾輩皆有一上天所予之「性」,孟子稱之為「良知」,然而,「良知」之倫理色彩已經比較濃厚,不如惠能「本來無一物」之說空靈,亦不如道家「道德」之說自然。然此倫理意識正是孔子之為孔子,儒家之為儒家。「天命之謂性」,開宗明義,自形而上之天道維度,給出了人之為人的本質定義,人絕非僅僅是時空之中肉身存在,而是稟受有上天所予之超越天性為存在之本質。

「率性之謂道」,「率」者,乃「遵循,依照,順應」之義,「道」之本義為道路,此出引申為道理,有目的之意。遵循上天所予之先天善性並將之發揮出來,所謂「明明德」或曰「成聖」,,即是人生的道路、方向、目的和意義。

「修道之謂教。」「修道」即通過後天之禮樂教化和倫理實踐修習善道,將上天所予之先天善性發揮出來,從而使得「率性」成為現實。此「修道」即「教」之最高目的和意義。「修」乃是實現「率性」之目的的方法和路徑。

因此,《中庸》開宗明義之三句教乃是關乎人之存在的本體論、目的論和方法論的陳述。(網絡資料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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